1935年,季羨林赴德留學。
他去的那陣,德國正在瘋狂備戰,差不多每年都去打一打鄰國。每天報紙上登的都是鄰國在挑釁、德國在哭泣、不得不反擊之類的新聞,四周的人們也都群情激奮,要自強要反抗云云。在這種環境下,季羨林一開始還真有點兒信。 http://www.hk-ct.cn/
不過畢竟不是自己國家的事,過了一陣,季羨林就發現了,德國人雖然聰明絕世,但在政治上卻幼稚天真如兒童一般。戰火越燒越烈,德國入侵蘇聯這樣的突發事件也不出當時季羨林所料。“這一著早就料到,卻沒想到這樣快。”他在日記中記道。
不只季羨林不驚詫,德國人誰也不緊張。季羨林的解釋是:“司空見慣渾無事”。1941年6月22日,德軍坦克撕破蘇聯防線之時,季羨林和他的德國朋友平可斯、格洛斯一起去郊游。整整一天,乘車坐船,漫步在曠野綠林中,步行了幾十公里,唱歌,拉手風琴,野餐,在燈火管制、街燈盡熄的情況下,在黑暗中摸索著走回了家。
季羨林生活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主要策源地,卻萬萬沒有想到,這一大戰的開端,在他的生活中竟是這樣平淡無奇。
但是戰爭給季羨林的影響卻是他始料未及的。本來,季羨林學梵文和巴利文,老師是瓦爾德施米特教授。客觀而論,這位也挺牛。二戰爆發后不久,教授被征入伍。已經退休的西克教授——吐火羅語的第一代解讀者,以垂暮之年,出山上課。
西克教授可不是吃閑飯的,第一次上課就鄭重地說:小季啊,我要把我這輩子最專長的學問,全部地、毫無保留地教給你,你可要好好學啊!什么學問?《梨俱吠陀》、《大疏》、《十王子傳》,還有就是非著名語言——吐火羅語。就這樣,在瓦爾德施米特從軍期間,季羨林師從西克教授上課。“學習是順利的。”他后來寫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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